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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到亞得里亞海的礁岸邊，看見一位姿態曼妙的芭蕾舞伶，她就是 The Budva Ballerina。
有人說，她心愛的男人是個水手，某次出航後，如同悲劇的設定那樣，從此再也沒有回來。
於是傷心欲絕的少女，每天都會來到岸邊，期待奇蹟的海浪，有朝一日能將她的情郎送回。
我其實沒有很想來這裡。只因阿爾巴尼亞機票莫名的貴，不得已只好返回黑山，取道此城。
途經「聖史蒂芬島」(Sveti Stefan)，上頭是頂級奢華的 5-star Aman Sveti Stefan Resort。
「布德瓦」(Budva)，黑山度假勝地。盛夏時節據說熱鬧非凡，這便是我不想涉足的原因。
既來之，則住之。總有適合無產階級棲身之處：Bobo Apartment € 60 × 2 nights = € 120。
公寓鄰近巴士總站，利於抵達。離海邊雖有段距離，好處是夜晚古城的音樂聲傳不到這兒。
威尼斯人統治近四百年，留下了保存良好的中世紀城牆，理所當然成為其招牌的觀光資源。
小城故事多，但通常差不多。缺乏辨識度的巷弄迷宮，雖發思古幽情，卻不是遊走的重心。
勞倫斯：「每個人都有一個與眾相同的自我和一個與眾不同的自我，只是所占比例不同。」
古城亦然。而 Budva 之所以與眾不同，即在海邊礁石上，這尊起舞弄清影的 Dancing girl。
青銅佳人由雕塑家 Gradimir Aleksić 於 1965 年設計，畫龍點睛，自此遂成 Budva 的象徵。
儘管我對這類擦脂抹粉的人工造景，不以為然，但總比時下氾濫的愛心或相框要好太多了。
沿著山海交界處的鋪石便道，蜿蜒向前探索，即可到達 Mogren beach，注意不是 Morgan。
Mogren beach 普普通通，景色沙質都不算上乘，但顯然是 Budva 當地居民休閒的好去處。
我們對小爛沙灘不感興趣，寧願來欣賞因上午背光、反倒有幾分神似峽灣姿色的古城翦影。
靠近城區的這片陽傘海灘，有個奇怪的名字 Ričardova Glava，意思是 Richard's Chapter。
取名自 1963 年在此拍片的美國演員 Richard Widmark。斜削外島叫 Saint Nicholas Island。
礫石遍布的海灘左緣，緊緊依偎著與城牆合體的「聖瑪利亞教堂」(Santa Maria in Punta)。
妙的是，在形同已被餐廳業者占據的這兒，竟開有一道小小的方便之門，可直接通往城內。
走進古城，隨興漫步。東正教的「聖三一教堂」(Church of the Holy Trinity)，後牆都裂了。
醒目的哥德式鐘塔，是天主教的「聖伊凡教堂」(Saint Ivan Church)。樹下一派愜適悠閒。
鄰海的堅實堡壘為「布德瓦城堡」(Budva Citadel)。入內還要買門票，我無意多花這筆錢。
或許 Budva 是屬於夜生活的。早晨，古城這裡居然出乎意料的悄寂，迅速搏回了我的好感。
毋需破費登上堡壘屋頂，走至城堡旁的開闊處，同樣可以望見沿岸山脈迤邐的亞得里亞海。
沒有燈紅酒綠的花裡胡哨，亦無震耳欲聾的電子樂聲，眼前的幽靜，跟我想像的很不一樣。
美好的時光，不經意地翩然降臨。有那麼一刻，我的 Budva 是如此的超脫塵俗，清新祥和。
然而，那只是遊客尚未湧入前的短暫安寧而已。不知不覺，我已迎向了 Velja Vrata 主城門。
這家 Mozart 咖啡就位在 Main Gate 一進來的 Njegoševa 街上。滿牆的畫作，吸引我入座。
櫥窗裡看來精緻可口的蛋糕，急速拉高了我的食慾，口水開始分泌，一時間陷入選擇障礙。
記憶裡，二世谷羊蹄山下有家咖啡廳，也叫 Mozart。那天也是這般晴朗，我也是這般開心。
過往人潮隨氣溫升高，一併熱絡起來。而我就如同牆上那名 dancing girl，喧囂中孤自抽離。
城門造型走極簡風格，若跟年初羅德島或馬爾他的 Mdina 相比，藝術性完全不是同個等級。
可 Budva 依然比預期要迷人的多，好似那不修邊幅的古城牆，卻蘊含著耐人尋味的層次感。
城外，摟著泳圈穿著泳衣的居民不絕於途，頂著烈日，朝海灘徐行，彷彿在進行一種朝聖。
而我，則是為了再看一眼順光的芭蕾舞者，刻意重返。期間又在此角落躲了一會兒的太陽。
果然，下午的古城海色，整片明亮艷麗了起來。與早上的黝黑逆光，呈現迥然不同的風情。
只是，午後對 Budva 版之悲傷茱麗葉公然襲胸的遊客，亦增多了不少，甚至還要排隊等候。
但你是否想過，為何把主角雕塑成跳芭蕾舞的裸體少女？其實，故事是有另外一個版本的。
在另一個悲劇裡，她的名字叫 The Gymnast of Budva，或 The Girl who lost her swimsuit。
女孩是黑山的體操選手，在某次船難中不幸喪生。這或可解釋雕像展現高難度舞姿的緣由。
但等等，據說還有一個可能才是正確的原版事件：一對情侶相偕下海游泳，慘遭鯊魚攻擊。
女生幸運逃過一劫，男生卻命喪大海。後來女生夜夜至此悲泣，終思念成疾，與愛人同去。
不管是哪個故事，都說明了一個事實：Budva 城外那片蔚藍的亞得里亞海，是非常危險的。
大海那麼恐怖，我還是逛逛城裡就好了。這棟斑駁的古宅是 Museum of the City of Budva。
巴爾幹半島的南歐氣息，混和著一股隨性自在的曠達和慵懶，在夏季的巷弄間燠熱輻散著。
踱來北側 Pizanela Gate，門上所畫依其雙肩黑十字形象，應是東正教聖徒 Saint Nicholas。
出了城門即 Marina Bay 遊艇碼頭，此處有 Budva 往來克羅埃西亞 Dubrovnik 的渡輪航線。
慶幸最終我仍選擇來了 Budva，因為在那優雅的身影裡，我意外尋回了久違的愉悅與平靜。
Montenegro & Alban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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