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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在 2020 突然進入了「後旅行」時代，人們所能做的，只剩下在回憶的河流裡淘金。
記憶裡，2019 的 Belalp，就像是雪花冰一般，在燠熱難耐的現實中，降溫我焦躁的靈魂。
坐困愁國，我想到「俳聖」松尾芭蕉最後的俳句，「旅に病で、夢は枯野をかけ廻る。」
「旅途罹病，荒原馳騁夢魂縈。」臨終前的松尾芭蕉，幽幽哀訴無法再旅行的失望喟嘆。
對於寫出《奥之細道》的詩人而言，不能再遊歷各地，恐怕是生命終結時最感遺憾的事。
而今，雨打芭蕉的落寞無奈，也投影在猶如被打回石器時代的旅人身上，良久動彈不得。
「是誰多事種芭蕉」，這也取消那也取消；是君心似坐囚牢，「種了芭蕉，又怨芭蕉。」
道旁忽揚起一陣黑色的烏鴉氣旋，不是 Bran Stark 出場，而是陽台上疑似有人開窗餵食。
說到 Three-Eyed Raven，看看遠方，氣勢頗似 Stark 家守護的「北境長城」(The Wall)。
Game of Thrones 劇中，長城所抵禦的，是由 The Night King 領軍的 Army of the Dead。
關於「異鬼」White Walker 這股莫名的詭秘勢力，重看此劇時，我有了新的感受與解讀。
在七大王國等同現實文明的劃分下，卻有不切「實際」的 White Walkers 及 Wights 存在。
屬性「非人」，又嚴重威脅人類的存續，且難以殺死，甚至在夜王一揮手後又集體復生。
小至獻祭的嬰兒，大至冰湖拉起的 Viserion 巨龍，只消指尖一碰觸，眼睛馬上 turn blue。
如此具有快速傳染力的致命大軍，人類只能消極地築起北境長城企圖將之「隔離」在外。
而 White Walker 舉兵南下的動機究竟為何？難道只是為殺死 Bran 一人這麼模糊的目的？
眼前的雪景想必很美麗，不是只有我們這樣認為，否則看慣了的外國人也不會舉起相機。
偶逢佳境心已醉，不曾預期 Belalp 的景色是這般奇幻，尤其是那一道凝結狀的滔天銀浪。
適時再來上一棟「偽」木屋，天人合一的和諧，油然而生，如化外仙境，令吾不勝嚮往。
再往前走，還會見到「偽木屋」的 gondola 纜車，足見原木紋已成一種美學裝飾的潮流。
另一幢木屋牆上，繪了著粉紅色背心的少女與羊，上頭的字 HEIDI，教人想不注意也難。
海蒂，Heidi，幼時看的卡通《小天使》，阿爾卑斯的少女，早已是象徵瑞士的另類符碼。
之所以稱這些房舍為「偽」木屋，因只消瞧一眼屋底基座，即知其「身在曹營心在漢」。
烏鴉依然漫天飛著，有點兒 Winterfell 的味道，我繼續將對於 White Walker 的感觸說完。
根據 GOT 作者 George R. R. Martin 解釋，White Walker 意指氣候變遷、大自然的反撲。
但在我看來，Army of the Dead 的諸多表現，更像是亙古以來人類的宿敵：傳染性疾病。
有意思的是，White Walker 起源乃 Children of the Forest 製造用以對抗人類的生化武器。
且不論實驗室人造說之真偽，單看「屍鬼」Wights 攻擊人類的行徑，實與病毒殊無二致。
像是尋找宿主繁衍一般，被攻擊者很快又化身為「帶原者」，野火燒不盡，冬風吹又生。
於是開始一個兩個，然後很多很多，最後擴散成一支如江河決堤、沛然莫之能禦的大軍。
而束手無策的人們只能終日恐懼，躲在長城之內哆嗦，期盼攻破防線的那一日晚些到來。
至於這席捲全球的災難，好比已造就數十萬、百萬的 Dead Army，其「目的」究竟為何？
我想絕非為對付 Bran Stark 一人，而是像龍晶石洞穴壁畫所繪，其本質乃一種歷史宿怨。
套句《魔鬼終結者》中，Kyle Reese 向 Sarah Connor 說的台詞：Listen, and understand.
That Terminator (Virus) is out there. It can’t be bargained with. It can’t be reasoned with.
It doesn’t feel pity, or remorse, or fear. It absolutely will not stop, ever, until you are dead.
重看 Game of Thrones 之時，每當 White Walkers 出現，我總會有這種不寒而慄的聯想。
近北境長城，道路盡頭左右各有一家旅館，規模雖不大，卻具「近雪樓台先得岳」之利。
難怪有些旅館交代要坐 cable car，有些則指名 gondola，原來分道揚鑣後，殊途不同歸。
鎮守在北境長城下方的，不是 the Night's Watch 的 Castle Black，而是一片 wonderland。
占地廣大的 Winter Wonderland 以 Witches 為主題，將掃帚作圍籬，圈起一處快樂國度。
沒想到海拔 2000 公尺的雪山之上，還有這樣的雲頂樂園，神仙再快活，恐亦不過如此。
這棟牆上掛有「鹿家」House Baratheon 角徽的 Hamilton Lodge，位置不錯，得天獨厚。
門口就是可闔家歡樂的銀白雪場，須臾即至，十分便利，但這個優點也可以被視為缺點。
疑似剛剛在閣樓上拿起相機的那位男子，現在也走了過來，並熱情地表示願意幫忙拍照。
行前不曉得這兒如此熱鬧，但如果讓我再選一次，我還是會選山另外一邊的 Hotel Belalp。
鄰近纜車站及遊樂場固然方便，可附加的必然產物，定亦逃脫不了歡騰川流的嘈雜人聲。
松尾芭蕉：「別追尋前人的腳步，追尋他們所追尋的。」此處雖好，卻非我欲駐留之地。
我所追尋企盼的 paradise，需要再多一些不食人間煙火，再更遠離喋喋不休的人群一些。
正如 Varys 於 GOT 劇中所說：Each of us has a choice to make. I pray we choose wisely.
Belalp．Fiescheralp．Zermatt．20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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