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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 Geiranger 前往 Balestrand,打算繞一條冷門的史翠之路(Gamle Strynefjellsvegen)。
Sometimes it is the road itself that is the destination. It is true of Gamle Strynefjellsvegen.
挪威國家景觀道路官網,是以上面那句話開頭,來形容接下來要走的那條史翠之路的。
Flydalsjuvet 觀景台挺妙,除了有皇后之椅 Fjordsetet 外,還有幾根像撞歪的防撞軟柱。
防撞軟柱設置方式的邏輯需要思考一下,想通了以後,就會佩服人家維護自然的用心。
這兒是 lower plateau,可我仍找不著那塊可拍攝經典角度的 The Rock of Flydalsjuvet。
不得已只能隨便找塊石頭充數,眺望 4 公里外的 Geirangerfjorden 作為蓋倫格的結束。
有些事情需要緣份,有緣就會相遇,不想遇到也會遇到;沒緣份的話找破頭也找不到。
像我們跟這位鮭魚騎士就很有緣份,從停車處一走出來,便正好遇見她從彎道騎上來。
位於 no. 63 road 的 Flydalsjuvet 觀景台分 upper 及 lower,upper 還要再往上 250 公尺。
循路開至 upper 觀景台時,恰好一輛 Hop on Hop off Geiranger 觀光巴士也於同時來到。
跟鮭魚騎士有緣很不錯,但是跟一大堆觀光客有緣就不必了,看到這麼多人我就想走。
蓋倫格,如 Phil Collins 以動人歌聲對我們輕唱著 Take a look at me Now,再看我一眼。
然後我們頭也不回地上路;今天不趕時間,見路旁有一麻花,方向盤一打便彎了進去。
這個麻花 Knuten 的路有些出乎意料地狹小,正確地說,我們正開進一座古老的石橋上。
Knuten,意思是 The Knot,即從空中俯瞰像打結一樣,現址與百年前開路的原貌相同。
此地為 1882 年建造蓋倫格之路(Geirangervegen)時,用以觀測施作所遺留之工程路段。
且小繞一圈,撫今追昔,為其稍驅不遇的落寞;賓士穿城門,乍看衝突卻又不失和諧。
繼續上路,忽駛進漫天大霧,眾車皆放慢了速度;山裡頭天氣變幻之莫測,可見一斑。
轉眼來到達斯泥巴(Dalsnibba)登山公路口,今天計畫上山的遊客應該只能敗興而歸了。
一旁 Djupvatnet 湖的湖面上,此刻籠罩著一層愁霧,迥異於一星期前所見之絕美冰湖。
所以行程不可按表操課的道理即在此,因為旅行的成敗有極大部分是繫於天氣因素的。
身後這些遊客,在一個錯誤的時間,來到一個美麗的地方,卻只能去旁邊玩玩小爛雪。
當然,如果你的行程主要是逛街 shopping 呷美食,與大自然沒關西,那自然就沒關西。
另外,Djupvatnet 湖已經開始大面積融冰了,完美的平面遭到了破壞,減損姿色許多。
毛主席說「不打無準備之仗,不打無把握之仗」;無產階級打則必勝之旅行哲學亦同。
對照七日前來時的同一場景,想起宮二說的「我在最好的時候碰到你,是我的運氣。」
但天助自助,無產階級要的不僅是運氣,還希望將命運機率盡可能地掌握在自己手裡。
駛出山谷後,我們選擇往右從史翠(Stryn)進入史翠之路,然後從左方的 Grotli 端出來。
換句話說,這是一條捨近求遠之路,其實要去 Balestrand 走 15 號公路一路向西就行了。
通過隧道不遠,南方有一條不起眼的岔路,此地便是史翠之路 Stryn 端入口,減速進入。
史翠之路 Gamle Strynefjellsvegen(Road 258),National Tourist Routes 十八羅漢之一。
既是十八羅漢之一,自然不容小覷;只是今天這個天氣,恐怕很難發揮其真正的實力。
挪威的夏季就是這樣多雨,只能說我們重要的決戰目標已經完成,剩下的就不強求了。
沿著溪谷一路攀升,水氣霧氣交纏,分辨不清;惟聽得水聲狂野奔騰,挾帶豐沛能量。
一種原始混沌的力量正在盡情釋放、吶喊、衝擊,這世間已然沒有任何事物可以阻擋。
唯一擋在咱賓士前進之路上的,就是眼前這一隻「撼山易、撼攔路羊難」的挪威 sheep。
該攔路羊無視於賓士的存在,最後我們慢慢地壓著路緣繞過牠;敵動了,牠還是不動。
幾個髮夾彎之後,俯視下方,見下一輛車亦奈何不了牠,但此時上方來了輛貨車夾擊。
在我乃瑋驚呼「羊,羊你還不跑」之後,攔路羊這才意興闌珊地起身,將路權交出來。
挪威的水,多帶有一種難以言喻如珠玉般的潤澤;霸氣時劇力萬鈞,柔美時雍容大度。
都七月了,史翠之路上的積雪尚且如此,想必自冬雪至春末時這條景觀道路定不開放。
一路大小溪流不斷,路雖小,但車不多,只要有合適停車空間,遊客盡可逕下車取景。
無奈受濃霧影響,能見度不遠。只能就近親水,可惜了偌大一片山川壯麗的曠野雪景。
林隆璇唱《我用三分之一的時間》,而此時我們也僅能欣賞濃霧之下三分之一的風景。
「我用三分之一的風景,投入史翠之路的思念,即使雨霧如此混雜,我也不會改變。」
漸漸,三分之一變成三分之二;全長 27 公里,即使距離,如此遙遠,哪怕我從未贏過。
孤獨、放逐、幽靜,我們就愛這樣的天地蒼茫,恰如其分反映了無產階級渴求的心境。
對我們來說,這片雪覆亂石的荒野就是心靈最佳的 shelter,愈古老、愈遠離文明愈好。
史翠之路,沒有人會曲繞而來的僻靜古道,如此甚好,且讓我們一邊懷舊,一邊遁逃。
普羅米修斯不需要牧師,因為祂會說神的語言。第七十九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