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e Hot 6.9
「我們都是紅塵過客,我們的愛,我們的恨,我們的開始和結束,都是,身不由己。」
「當我們背上行囊,乘一葉扁舟順流而下,就沒有想過會在某個港岸做永遠的停留。」
「無論邂逅了怎樣刻骨難忘的風景,也只能夠將它裝入背囊,隨身攜帶,一生珍藏。」
「既是旅行者,就要遵行過客的戒律,可以為名山湖泊動情,卻不能交付畢生時光。」
「但沒有誰可以阻擋靈魂寄宿在哪個驛站,心靈投奔到任何地方,或海角,或天涯。」
「有人問,為什麼美好總是在昨天。那是因為我們都不知不覺愛上一個詞,叫懷念。」
讀罷白落梅的散文,車子離開了 V 字谷,載我們來到今天 Wadi Rum 最後一個休息站。
此地崖高沙淨,方圓自成一局,彷彿四周皆為城牆所圍,圈出一處與世隔絕的小天地。
我不明白甘道夫帶我們來這裡要看什麼,合理推測,應該是我乃瑋所指的勞倫斯石刻。
甘道夫撇下我們,逕自跑去跟茶棚下的人聊天去了,我們的 Safari 有點像陪他串門子。
這個人像,我不好意思批評,儼然是《唐伯虎點秋香》武狀元給 9527 看的石榴姐畫像。
僅憑一處小爛雕刻,我很難拉近勞倫斯跟茶棚的歷史聯結,直覺只是代言宣傳的幌子。
很明顯店家也知道,光一處石刻並無法取信或招攬遊客,於是我乃瑋又發現了第二處。
這第二處的人像,刻得就比較用心一點了,還是說經過練習之後,技巧自然有所長進?
不過與其研究石刻,我覺得背景的絕壁巨岩還比較吸引我一些,渾然天成,氣勢不凡。
隨意走走,第三處勞倫斯石刻出現;好吧,我承認努力的確可進步,失敗為成功之母?
時近中午,高溫應已在四十度左右,我們無意進入茶棚遮蔭消費?店家也沒主動搭理。
時間在這兒感覺滯緩了起來,甘道夫也沒說要停歇多久,於是我們進入一種放空狀態。
「這人間,最風塵、最蒼茫、也最無情,明明給了我們棲身的角落,心卻無處安放。」
「停留是剎那,轉身即天涯。真正的平靜,不是遠離喧囂,而是在心裡,修籬種菊。」
「世間每個角落都只是驛站。多少風華傳奇都散亂成煙,多少帝王將相都銷聲匿跡。」
「行走的旅人,不知從何而來,又往何去,但所有的相逢都是一段恰如心意的緣分。」
「儘管人生如寄,縹緲若萍,在白駒過隙、稍縱即逝的光陰裡,我們都要懂得珍惜。」
「珍惜,不是為了天長地久,而是希望離別時,可以心安理得揮手,道聲珍重再見。」
離開最後一個驛站,甘道夫便一路殺回營地,時間之短,才發現我們根本沒有走多遠。
Jeep safari tour 結束得比我們預期的早,印象中還有個更大的石橋,今天並沒有去到。
回到帳篷內,午後的休息時光,就是躲在小爛浴室裡不停沖水降溫,因為實在太熱了。
我們喜歡在一處地方至少待三天,但在 Wadi Rum 待三天,似乎是個美麗的大錯特錯。
傍晚不知是否因房客開始進駐,一度停水,直到聽見補水車馬達的啟動聲,才安了心。
帳外吆喝聲不斷,原本無人的營地熱鬧了起來,看來今晚吵死人的虎杖笙歌又免不了。
我們決定暫時脫離,也恰好是日落時分,不如去營外的沙漠走走,看看有無夕照美景。
昨天初抵時,已向瘋子老闆穆塔沙告知請求代訂熱氣球,今晨出門前又央詢過他一遍。
總是一副嘻皮笑臉的穆塔沙,那種「凡事包在他身上」的自信神情,讓人對他很放心。
剛才出門前,我們又去找穆塔沙問熱氣球訂好了沒?沒想到這傢伙聞言居然愣了一秒。
那個錯愕的表情分明寫著「什麼熱氣球?」敢情穆塔沙壓根兒把我們交代的事給忘了?
不過這小子很厲害,馬上切換回嘻皮笑臉模式,隨口敷衍了幾句,就把我們給打發走。
這時慶幸還好有住三天,萬一這傢伙等一下又忘了,至少明天我還有一次提醒的機會。
慢慢地,我們走近一塊大石頭,見石頭上已有幾名遊客坐定不走,想必上面風景不錯。
胡亂攀爬上去,與眾人相互寒暄了幾句,然後彼此又陷入了沉寂,靜待一場日落大戲。
放在我乃瑋大腿上的是丹尼焦黑脫皮的手,這是佩特拉五天的成果,不是瓦地倫的錯。
此刻黃昏吹著風的暖,「有一天,等她走累了,就在無邊的沙漠裡,尋到一株菩提。」
「而她要做那個,在菩提樹下靜看滄海桑田的女子。」夕陽西下,你是地獄的七月天。
想就這樣坐在石頭上,待晚一點,反正營區預期會很吵,同時我也想看月亮谷的星空。
結果等了好久天都不黑,最後等累了,天上也沒出現幾顆星星,只好落寞地走回營地。
房客們正在帳篷內享用晚餐,我們沒有訂餐,所以自己坐到最偏遠的角落一邊涼快去。
此時揪感心的事發生了,穆塔沙端了兩盤食物過來,順便說我們的熱氣球已經訂好了。
這一晚突然變得美好。愛心晚飯後,穆塔沙又主動搬了水煙壺過來,邀我們同吸共吐。
而且今晚房客雖多,卻沒有像昨天放吵死人的音樂,可見也有人不喜歡那種狂歡調調。
和穆塔沙交換著煙管,聽著水煙壺裡咕嚕咕嚕的聲響;交談愈久,愈覺得他是個瘋子。
他說的話我們聽不懂,我們說的他也聽不太懂,然後大家就像瘋子一樣,傻笑了整晚。
~ MyGoal Jorda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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