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蘇縣巴拉克蘇大草原上空的雲,是我此生所見最美的雲朵。

6/30,下午四點左右,我們抵達了巴拉克蘇大草原。團友們一開車門便四處鳥獸散,

那是受城市文明禁錮已久的封閉心靈,對回歸草原迫切渴望的真實展現啊!

遠遠的油菜花田如同畫筆在綠色畫布上留下一抹金黃,上帝不僅是創造者還是藝術家。

滿地的牛糞,鮮花插在旁。這一坨還蠻新鮮的,其實每一吋土地都是乾掉的牛糞。

昭蘇是古代烏孫國的屬地,原本烏孫國世居在祁連山附近,後被匈奴趕至今伊犁一帶。

憑藉昭蘇寶地水草豐美畜牧發達,烏孫國成為當時西域三十六國中最強盛的第一大國。

漢武帝派張騫出使西域諸國時發現擁有強大騎兵的烏孫國,與漢朝死敵匈奴亦屬世仇。

回國後漢武帝接受張騫建議,於是張騫在第二次出使至烏孫國時,表示願遣公主下嫁。

巴拉克蘇草原上彎曲的河道,又被稱為"小九曲十八彎"。新疆河流都是這般彎彎曲曲,

有如地理課本河蝕單元的標準範例。但我感覺只有上帝,才能將水扭成這樣。

西元前 108 年烏孫國向長安送來聘禮寶馬,請賜漢室公主為妻,兩國聯姻,共抗匈奴。

漢武帝命江都王的女兒劉細君遠嫁烏蘇,於是細君公主成為第一位與烏孫和親的公主。

細君公主由揚州至安徽時,曾停車駐馬手撫石壁回首故鄉不忍離去。最後竟在石壁上,

留下深深的手印。後經匠人摹刻成"靈璧手印",元代詩人錢惟善曾詩云細君思鄉之情。

萬里窮愁天一方,曾駐鳴鑣倚靈璧。靈璧亭亭立空雷,石痕不爛胭脂節。

當時烏孫國王深知漢武帝愛馬若渴,於是以駿馬千匹為聘禮。這批駿馬應是汗血寶馬,

據說能日行千里,還會從肩膀位置流出血一般殷紅汗液。汗血寶馬的故鄉,便在昭蘇。

細君公主送嫁隊伍盛大地往"去長安八千九百里"的烏孫國出發,帶著陪嫁數百及財物,

遠赴異鄉下嫁烏孫國王昆莫。當時的地點,今日的旅遊勝地,歷史真是令人不勝唏噓。

經過數個月艱辛跋涉,細君公主來到了烏孫國。當時烏孫人見到美若天仙的細君公主,

驚為天人,便喚其"柯木孜公主"。哈薩克意為"膚色白淨美麗、像馬奶酒一樣的公主"。

然而即使烏孫國王寵愛有加,冊封細君公主為右夫人。但自幼深閨、錦衣玉食的細君,

依然無法適應塞外生活,愁腸寸斷如坐針氈。終日抱著琵琶彈唱訴不盡愁苦哀怨之情。

天蒼蒼、野茫茫。我們的吉普車停在草原山丘上,頭頂的雲朵如同天神降臨般巨大。

這個因張騫"聯烏孫以斷匈奴之右臂"的建議,而造成的大時代淒美故事先說到這裡。

兩千年後烏孫人的後代換成了哈薩克人,而汗血寶馬依舊在昭蘇的莽莽草原上馳騁。

昭蘇草原上的哈薩克牧民。媽媽從台灣帶的一斤糖果,終於順利地分送給當地小孩。

ㄟ... 哈薩克阿媽撐洋傘... 這跟我們想像的哈薩克草原民族硬漢形象差太多了...

新疆的哈薩克族主要分佈在伊犁哈薩克自治州,西漢時的烏孫便是哈薩克族的先民。

哈薩克人熱情好客剽悍豪放酷愛音樂,所以有人說"歌和馬是哈薩克人的兩隻翅膀"。

哈薩克族無論男女老少,都精通騎術,所以亦有人稱譽哈薩克族是"馬背上的民族"。

哈薩克民族歷史其實是充滿著被壓迫及四處遷移的悲涼,他們過著逐水草而居的生活。

"哈薩克"的語意即有"脫離者"之意,但我更喜歡哈薩克的另一個涵義,勇敢的自由人。

哈薩克人還有句諺語,"家中的財產有一半是客人的"。可見此民族好客之真誠,

當客人登門造訪或住宿時,哈薩克人必定拿出家中最好的食物款待客人,絕不吝惜。

這座磚房是這一家哈薩克人的家,他們已經過著半農牧的生活,不再四處放牧。

男主人自遠處騎著馬回來,對我們視若無睹。門前默默整理行裝後,隨即又上馬離去。

天很高地很大、一頭牛一隻羊一匹馬一間房,一個哈薩克人,構築最簡單最美的畫面。

"嚮往天堂,感受昭蘇"。昭蘇的旅遊文宣上這麼寫著,雖然昭蘇其實並沒真的那麼美,

但在昭蘇的草原有種心靈啟迪的天地感應。人雖如此渺小,然人的心胸應如天地寬大。

揮別了勇敢的自由人,我們準備去參觀天馬節的賽馬及叼羊活動,但到了場地附近,

兩位地陪小姐才發現馬已經賽完了。剛看完草原心胸還很寬大,所以沒有跟她們計較。

昭蘇天馬節,其實中國西部各地都有天馬節,昭蘇的天馬節據說規模是最小的。

但只有昭蘇的是天山之馬,純正"天馬之鄉"。郭靖的小紅馬應該就是昭蘇的汗血寶馬吧!

問師傅寶馬為何汗血的原因,沒想到師傅卻說汗血其實是一種病(原來寶馬都生病啦)。

離開昭蘇草原前往伊犁種馬場去看汗血寶馬途中,路旁的油菜花田再度吸引我們駐足。

昭蘇自稱是"中國油菜花之鄉"。有人說昭蘇的油菜花海,比雲南羅平元陽的花田更美。

昨天在伊犁看了紫色的薰衣草田,今天又在昭蘇見到了金黃的油菜花海,幸福而滿足。

一望無垠的金黃色溢滿了我的眼,飽滿亮麗的顏色覆滿整片大地,這定是上帝的創作。

下午六點半左右來到了伊犁種馬場,空蕩蕩的馬場加上深鎖的房舍,我們又撲了個空。

原來汗血寶馬統統跑去賽馬了。挖咧... 當地的地陪小姐能不能安排得專業一點啊...

只好到馬圈走走看看寶馬的兒子。不過小馬就已長得神駿高昂,想必寶馬更威風凜凜。

有失亦有得,我們發現團友陳老師正在拍攝山的陰影,於是過去聽聽陳老師笑談攝影。

陳老師可是英國皇家攝影學會的博學會員,但絲毫沒架子,聽其一席話,勝讀攝影書。

昭蘇的天氣陰晴不定,我們回到飯店時,看見遠方灰黑的天空出現了彩虹...

晚上十點到超市買吹風機,我乃瑋帶來的變壓器,可能是在突尼西亞燒壞的,

到新疆才發現壞掉了。前幾天除了喀納斯小木屋、飯店內都有吹風機可用或可租借,

接下來幾天可能連借都借不到。所以向服務員詢問後,趕在十點以前找到這家超市。

原以為晚上十點會打烊,沒想到超市可正熱鬧著,陸陸續續還有人穿著漂漂亮亮進來。

回頭的路上,工人們還忙著鋪設地磚。昭蘇邊城人們的作息時間還真是夠特別的啊...

7/1,翌日清晨六點多就被窗外的刷刷的掃街聲吵醒,奇怪昭蘇人都晚睡早起的嗎?

原本預定八點半吃早餐,到了餐廳才知還沒開始煮。廚師辯解說沒有人這麼早吃飯的。

哇! 八點半吃早飯還太早,太不可思議了... 今日的行程只有一個,就是夏塔草原。

前往夏塔草原的公路旁,有許多養蜂人家,樹林裡還有一隻 Juby 興奮地亂叫亂叫...

路旁依然有超美超金黃的油菜花田,加上美美的我乃瑋,這真的是地球嗎...

遠眺汗騰格里峰,天山山脈第二高峰,海拔近七千公尺,只是分不清哪一座才是。

就是靠這張"公路防洪搶險指揮車"的通行證,我們的車隊才得以橫行無阻。

車子駛進一條毫無標示的石子路後便開始進入夏塔峽谷,真懷疑他們怎麼找到這兒的。

車隊沿河道上行,師傅說這條路是哈薩克牧民走出來的,兩旁山谷均是人煙罕至模樣。

進入峽谷後天氣不太好,接近第一道關卡時,山坡旁""滿了一群羊,沒事躺那做啥。

在關卡旁野放的地方,在這麼美麗的山谷及奔騰的河流旁野放,尿得暢快淋漓。

夏塔峽谷入口關卡處的哈薩克人,師傅說這些哈薩克人,一輩子都是住在這個地方。

山谷裡的天氣變幻不定,剛剛外頭陽光普照,進入山裡卻天黑得像是快要下起大雨來...

媽媽帶的一斤糖果,終於又可以外銷出去一些了... 下次可不可以不要帶一斤啊...

山坡上的羊群如白色繁星點點,與其說夏塔是個草原,不如說夏塔是個峽谷來得貼切。

峽谷裡的路並不好走,即使坐在四輪傳動的吉普車內還是非常顛簸,搖來晃去個不停。

我乃瑋還常撞到頭,但是在崎嶇的夏塔谷地,才真正體會搭乘吉普車旅遊的豪邁經驗。

台灣一般旅行團根本沒有進來夏塔,多半連昭蘇都沒來,因此夏塔草原算是獨家祕境。

王總說公司之前的北疆團客人,行程中最受好評、認為最漂亮的景點,就是夏塔草原。

沿著河谷,來到了第一個停靠點。河水淙淙碧草如茵,果然是令人神清氣爽的好地方。

草地上的野花輕輕巧巧地綻放著,山谷涼爽的氣溫,無法想像是在應該酷熱的七月天。

走進美麗的夏塔古道,我們將繼續述說細君公主的那一段塵封往事...(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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