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pland ৫ 19
冰瓷金縷、冷澹孤芳,1040 平方公里的平坦,覆蓋北緯 68 度的白雪,兩個人的天堂。
自助以來,行程多以定點、長天數為原則,其彈性寬鬆,幾與 Lake Inari 一樣「空白」。
旅行,並非是行軍打仗;「用力去玩」這樣的說法,吾向來嗤之以鼻,以為孺子之見。
「世界上最快而又最慢,最長而又最短,最平凡而又最珍貴的,就是時間。」哲諺云。
吾觀「旅行」二字,猶如醇酒佳餚;囫圇吞棗者,豈能品味咀嚼出這當中的意蘊餘味。
旅行所聞所見,需要時間沉澱;箇中滋味,非「力」足以致之,惟「心」可使其勻厚。
是以快中有慢、慢中有序,方為賞「心」悅目之旅,否則如奔馬不知側景,潦草而已。
然而此論點的前提當然是,投入之旅行目的地,本身須具內涵深度,才值得如此對待。
一般自助規劃芬蘭極光之行的背包客,十有八九,Rovaniemi 聖誕老人村定是非去不可。
沒辦法,Rovaniemi 名氣之大,無產階級也不能自外,只不過列入的卻是「板凳」行程。
既名為「板凳」,則實為「候補」;乃視先發狀況而臨機調整,此及「空白」之精神。
此行之最大心願,毋須多言,絕對是「極光」;但無論成功與否,機票總是要先買好。
行前查詢挪威航空,發現 02/FEB 赫爾辛基去 Ivalo、07/FEB 回為最便宜,兩人 € 151。
至於為何挪威航空要設定此日期之來回價格最低,非吾智力所能理解,只得欣然接受。
但心中的徬徨仍是,萬一不幸極光在我們停留 Inari 的這五晚均告槓龜,那該如何是好。
經過商討,決定此番大膽採用「空白」行程,另設定一「焦土」備案,以應權變之需。
這是個「平行時空」的概念,時間分岔點就設在 07/FEB;即 07/FEB 以後,均為空白。
兩種假設,先說其一;萬一到了 07/FEB 極光仍未開張,那我們將放棄買好的回程機票。
此乃不得已的「焦土」備案,也就是說,我們什麼時候看見極光,什麼時候離開 Inari。
那麼究竟要在 Inari 滯留幾天才能賭到,只有天知道;所以根本沒法兒設計後頭的行程。
因此「板凳」席上擺了 Rovaniemi,陸路順遊 Rovaniemi 返回 Helsinki,不失權宜之計。
第二種假設,便是 07/FEB 之前吾已順利親睹極光,遂可依照原訂機票,寸土不失凱歸。
但同樣的,一切都在未定之天,所以後續的可能發展都只能想想而已,不能板上釘釘。
如此「留白」的行程,考驗屆時的機動反應;只能說我們為了極光,已盡了最大努力。
今晚極光再度叩關失利;其實白天還挺清朗的,可惜一到了晚上,雲就四面八方來了。
不過今夜 Lake Inari 的上空倒不是黑漆漆的一片,極可能是 Inari village 的光害所造成。
Day 7 05/Feb/2016 (Fri) 小木屋歲月的第三個清晨,來到 Inarin Kalakenttä 的第四天。
昨夜大概又下了一場小雪,陽台的餐桌敷上了薄薄一層脂粉,惟乾燥花依舊兀自嬌豔。
本來天氣預報說是連續四天好天氣,可到了 Inari 以後又突然改差了,原以為命運不濟。
但照今晨明媚的陽光來看,似乎又趨近於先前的預報,感謝上帝,賜與我應允的光明。
昨兒個雖去露營車芬蘭大叔門前看日出,可雲層仍算偏厚,天色沒有像今天這麼漂亮。
Ivalo 魚湯巴士站相遇的李女士一家三口,Inari 僅待兩天,此時應該已在 Rovaniemi 了。
雖與晴空的 Inari 失之交臂,但說不定 Rovaniemi 的日出也很棒,這就是人與地的緣分。
另外,和我們從 Ivalo 機場共乘計程車的香港情侶,則在 Inari 待三晚,此刻應仍同在。
今夜之天氣預報為 clear,亦即我們來到 Inari 的第四個晚上,極光女神終於有機會現身。
如此一來,香港情侶不就又失之毫釐;這不由得讓我深信緣分之說,真是半點不由人。
可無產階級總希望能降低這種不確定性,方法無他,就是盡可能將留宿天數拉長罷了。
李女士兩天賭一天,香港情侶三天賭一天,咱五天賭一天,極光機率分別是 ½、⅓、⅕。
儘管 ½ > ⅓ > ⅕,看樣子分母愈大好像並沒有比較好;問題在極光機率,不是這麼算滴。
關鍵在分子的那個 1,會不會出現、或分母增至幾才會出現;如果分子是零,那就是零。
因此,½ > ⅓ > ⅕,應該喚作「幸運」程度,或是我說的「緣分」深淺,而且是結果論。
當然,看極光,分子是愈大愈好,這時 ⅔ 或 ¾ 或 ⅘ 都好,最好分子等於分母,等於 1。
不願辜負大好光陰,我乃瑋尚在梳洗,丹尼先到湖上走走,感受魔幻時刻的難得美好。
上一回看見這般金色雪地,已是 2012 Pertisau 的往事了;轉眼一晃,人已在 2016 了。
今日 Inari 金粉遍灑之美,與 Pertisau 當在伯仲之間,惜地勢過於平坦,秀麗略遜一籌。
一直以來,Pertisau 的 Marxenhof,名列吾最愛民宿榜首;群雄迭起,地位亦無可撼動。
但這個梁山第一把交椅的位置,於 2016 年要讓賢給芬蘭 Inari 的 Inarin Kalakenttä 了。
即使雪景不如 Pertisau,可 Inarin Kalakenttä 的孤芳自賞,更是吾深為迷戀不已的特質。
遠離了塵囂,沒有了煩惱,這個世界上,彷彿,喔不! 真的只剩下我乃瑋和我,真好。
低頭一看,喔不! 還有昨兒個對我們汪汪叫的狗兒,這世界只剩下狗兒和我們,更好。
Inari, Baltic Sea ৫ Northern Ligh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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