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ong of Ice and Fire ~ 30
紅屋子(Rauða Húsið)吃小龍蝦，竟是這天冰島唯一端得上檯面的事，真教人羞以啟齒。
Rauða Húsið 並不在原先以為的 Selfoss，而是遠在仍數公里之外的 Eyrarbakki 小村落。
Selfoss 稍作逗留，續往海邊前進；沒事為了吃小龍蝦跑這麼遠，最好滋味有值回油錢。
行前對冰島存有太多美麗幻想，誰知冰島是一個很恐怖、一個「平」得很恐怖的地方。
我一趟冰島十幾萬上下；冰島居然說「不好意思啊，你原諒我這個國家就是這麼平。」
這地平線未免也太「平」，他人筆下的人間仙境，在我看來卻是可怕的「太平天國」。
以下午自 Laugarvatn 一路開來 Selfoss 為例，途中堪稱起伏的景色僅有上圖這段而已。
進入 Eyrarbakki 海濱村落，街上一個人也沒有，濕漉漉的地面顯示這裡才剛剛落雨過。
緩速前行，直到看見一座教堂；由 Suzuki 導航畫面得知目前位置已接近 Rauða Húsið。
Rauða Húsið 正是紅屋子(Red House)之意，一過教堂見此紅屋，便知踏破鐵鞋無覓處。
時為下午五點左右，我們躡手躡腳、帶點興奮拉開了門，卻發現裡頭一組客人也沒有。
不是說這是冰島「頂港有名聲、下港尚出名」的小龍蝦餐廳嗎? 一個人也沒有是啥道理?
還以為來得太早、營業時間未到，不過廚房裡出來的小姐一見到我們，立即引領入座。
這下我們有些猶豫了，沒有客人的人氣餐廳，挺怪異；此時正好陽光自窗外灑了進來。
千里迢迢開來此處，本來就有點「看天吃飯」的意思，因為氣象預報說這兒天氣還行。
不知道為什麼，自踏上冰島以後，對陽光的渴望特別強烈，跟 2012 挪威之行有些類似。
每天都會忍不住不時去看看冰島氣象網站，誰想七月黃色太陽出現的頻率竟微乎其微。
流連斯奈佛半島三天，已經夠讓我們失望了。結果來到金圈，天氣依然一樣糟糕透頂。
一周的天氣預報不是雲就是雨，傷心的我們決定主動出擊，哪兒有太陽我就往哪兒去。
像今天就預報 Selfoss 傍晚有點兒陽光，所以才來這裡吃小龍蝦，順便賞花賞日賞秋香。
於是丹尼跟小姐說我們想先出去逛逛，一小時後再回來吃，言下之意是幫咱留個位置。
一邊在外頭逛，一邊還注意有無大量遊客湧來此餐廳，怕待會兒回來沒座位坐就糗了。
結果事實證明是多慮了，這寂靜的濱海小村落除了我們倆之外，還真的一個人也沒有。
繞了繞一旁黑不溜秋的 Húsið (The House) at Eyrarbakki，沒想進去，好像要收門票錢。
鹹鹹海味，不斷自當時以為的「河濱」飄來；後來才知誤將北大西洋當成了小爛河濱。
走到平靜的「河」邊，微弱的太陽在上空苟延殘喘，冰島的分數在我們心底不斷下修。
或許怪物海岸留下了大海的狂暴印象，相較之下才誤以為如此波瀾不興的是「河」堤。
「我在長堤上等著你，天空正好飄著毛毛雨；我想回家拿把雨傘，又怕你找不到我。」
詭譎天氣，忽晴忽陰，還不時飄來細雨；海濱乏善可陳，鹹味惱人，走走復返回村裡。
沒想到我們的金圈首日行，不是去看自然壯闊的黃金瀑布，而是來龍蝦小村落亂亂熟。
偶有陽光灑落，五顏六色的鐵皮屋突然美麗了起來；但鐵皮屋還是鐵皮屋，不會改變。
一戶櫥窗內忽見到可愛帕芬鳥(Puffin)海鸚鵡的身影，不知是標本還是模型，栩栩如生。
不是很理解，為何冰島的房子都喜歡蓋成波浪板鐵皮屋，至少一路看見的比例非常高。
後來經歷過車門差點兒被十二級狂風吹斷的恐怖事件後，好像終於懂了鐵皮屋的邏輯。
我們戲云，反正冰島人覺得房子不知哪天會被霸王級狂風吹壞，不如蓋成鐵皮屋就好。
你看看，某家牆角所擺設東倒西歪的石頭彩繪，不正反映出冰島人對於狂風的深沉恐懼?
如果你不能體會太平天國的風有娃恐怖，看完這段 Iceland Windy Beverage 就能懂了。
然而斯是陋室，偶有角落還是會讓人為之驚艷；像這棟黑白相間的鐵皮屋就挺有味道。
時間差不多了，該是回去吃小龍蝦洩恨的時候；狗兒的吠聲，間歇打破了原有的寧靜。
進屋之後，也才坐了一家人而已；七月應是冰島的觀光旺季，沒想到生意會冷清至此。
依背包客前人推薦，餐廳的招牌菜就是小龍蝦(langoustine)了，但非貴婦吃的 lobster。
選定一靠窗的角落坐下，看著隔座一家人吃得津津有味，不禁升高了對小龍蝦的期待。
餐前麵包很有水準，抹著我乃瑋最愛的大蒜醬，虎嚥以後，美麗小妞又送上了第二籃。
根據丹尼觀察，冰島鮭魚特愛穿運動型緊身褲，雷克雅維克的老船長 Sægreifinn 也是。
不自覺嘆了嘆，稚嫩的冰島小妞堪稱是今日最美的風景，叫人不知是該歡喜還是唏噓。
低落的情緒沒有維持太久，待香蒜小龍蝦香氣四溢地上了桌，對冰島的失望開始逆轉。
充滿彈勁的紮實肉質已不由分說，致勝關鍵卻是上頭的蒜汁醬料，吮指回味餘韻無窮。
用餐時又進來了另一組客人，其中一位大媽在我們欲結帳離席時，指著丹尼直喊 SSSR。
尚未會過意來，大媽已作解釋，You wear CCCP, I'm from Russia. Where are you from?
無產階級丹尼平日愛著 CCCP (俄語音近 SSSR)蘇聯外套，不想冰島也能他鄉遇故知。
♞ Eternity in Icela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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