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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塞席爾旅行之一大優點是,享受當潘那的滋味卻不用花大錢,僅需 SCR 7 = NTD 15。
本島,即「馬埃島」(Mahé),公認最「壕」酒店,Banyan Tree Seychelles,悅榕莊。
同其他高檔飯店圈地作風類似,悅榕莊亦以「近水樓台先得灘」之勢,佔據一處海灘。
此座海灘名為「大總管海灘」(Anse Intendance),據信是馬埃島最美的沙灘,之一吧。
一晚台幣三、四萬起跳,無產階級哪裡住得起,但單趟 15 元的小爛巴士還是沒問題滴。
從首都維多利亞(Victoria)坐 5A 至 Intendance,車程一小時,幾乎貫穿了整座馬埃島。
荒山野嶺的,司機知會下車,你那個 Banyan Tree 的牌子可以做得再小爛一點沒關西。
真正有錢的人就是低調啊,從這條小徑的平凡實在看不出,竟會是通往潘那酒店之路。
應付莊外大門警衛阻攔的說辭早已爛熟於胸,「敝人想至貴莊用個早膳,未知可否?」
如果不想右轉搞得這麼 private 和 exclusive,其實直走的話一樣也可以去 Public Beach。
然醉翁之意不在酒,事實上我不是很想看 Anse Intendance,我比較想見識見識悅榕莊。
悅榕莊啥了不起?也沒什麼,就貝克漢與老婆維多莉亞結婚十週年紀念指名入住而已。
正手牽手漫步林道、幻想自己是億萬富豪之際,一輛 buggy 又開到咱倆身邊停了下來。
人都從 Constance Lemuria 到了 Banyan Tree,沒想到御前四品帶刀侍衛仍不肯放過我。
雖然我乃瑋比維多莉亞美,丹尼也算黃金右腳,但認錯人了吧,咱可不是貝克漢夫婦。
剛剛還在小爛公車上人擠人,現在竟獨享快馬護送入京的禮遇,這不叫階級翻身叫啥?
據聞此一殖民風格建築,曾為 Beatles 吉他手 George Harrison 宅邸,益添其傳奇色彩。
兩個窮人就這麼悄悄混進了悅榕莊,直接入座露天餐廳 Au Jardin d'Epices 海景第一排。
Anse Intendance 不愧名為「大總管海灘」,瞧瞧這君臨天下、指揮若定的格局與氣度。
我乃瑋輕啜一口咖啡,冷眼潮奔、淡瞄浪襲,果然有幾分「馬埃島大總管」沉穩架式。
至於早餐,水準平平;不過我們本就不是為此而來,食材優劣,美味與否,不在話下。
較為人詬病的是服務員的臉,相比 Château de Feuilles 天壤之別,倒也無傷大雅就是。
Anse Intendance 的長浪算得上漂亮,視覺系的橫幅波形平穩揮延,復以一聲乍響收尾。
觀海雅座上,聆聽節奏略顯單調、張力卻十足的大自然交響樂,淨空胸懷,適意暢快。
一套早餐下來,解憂排乏;「當潘那的感覺怎麼樣?」我乃瑋答案不變,「太棒了!」
帳單金額跟 P 島夏朵差不多,相當工作一日所得;權當留下買路財吧,值得也需捨得。
餐畢,隨意逛逛;來到塞席爾才知道,原來游泳池不是用來游泳的,而是用來看書的。
富人們的度假方式,看來再簡單不過了,不外乎曬曬日光浴、拿本書讀讀,安靜放空。
而悅榕莊這兒,則是我們待在塞席爾近三週旅行下來,一次見到最多祖國同胞的地方。
其實祖國同胞來塞席爾旅遊的人數應不少,甚至成都還有直飛的班機,聽來十分駭人。
不過非正式統計,三週內我們遇見的黃色面孔不會超過二十人,也算值得玩味的奇蹟。
估計 99% 的祖國遊客,都聚在像 P 島 Raffles 的五星級酒店裡頭了,我想碰也碰不到。
故窮遊塞席爾也有窮遊的好處,除知名景點之外,不可能與走奢華路線的同胞有交集。
這片 Coconut 看板有些意思,Coconut White 不可能發生,Coconut Gone 也太幽默了。
沿階梯步下沙灘,Mahé 的花崗岩比不上 La Digue,浪倒是跟 Praslin 的一樣狂傲兇猛。
從沙灘回首仰望,Banyan Tree 看起來上了年紀,又像過了氣的貴族,仍守著一份矜持。
我乃瑋看見右側的岩石上似有亭榭及按摩浴池,礙於無人導覽,就不方便過去打擾了。
此行塞席爾十三灘,悅榕莊 Anse Intendance 雖高居 Mahé 之榜首,總排名卻只有第八。
儘管各方面表現皆在水平以上,可惜 Anse Intendance 並沒有很突出的特色,值得一書。
若非悅榕莊於此設址,我應該不會只為了一睹 Anse Intendance 風采,而特地不遠前來。
但我極為欣賞白色沙灘上這一根黑色漂流木,我乃瑋坐於其上,以靜觀動,意境深邈。
與 Mahé 最著名的 Beach Beau Vallon 相較,前者如市場,這兒則像千金小姐的後花園。
無俗囂之亂耳,無贅物之勞形,隱遁寂靜,或許才是 Anse Intendance 最迷人的特質吧。
踩完沙灘,記得沖沖腳,然後再上樓轉轉;沒事逛飯店,塞席爾旅行方式,非常另類。
洋房建築充溢著法式殖民風格(French Colonial),樸實閒散,帶有一絲懷舊的莫名感傷。
憑欄遠眺,碧海藍天,時光在微風催眠下彷彿倒退了數百年。江山依舊,惟人事已非。
那一段殖民的記憶,也許於飄散的海風中已然聞不到,可依然迴盪在悅榕莊的長廊裡。
我們眼裡的 Banyan Tree Seychelles 大致如此,其他如房客私人領域只能付之闕如了。
南榕一夢,撤回凡間;小爛公車非常不準時,跟塞席爾的天氣預報一樣,從來沒準過。
而我的思緒,仍在 Anse Intendance 那根不知從何而來、甘願就此停駐的漂流木上棲息。
≋ The Last Eden on Eart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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