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pland ৫ 15
Ivalo 之冰雪奇緣,北緯 68 度,在獨處 Inari 與世隔絕之前,最後與人接觸的一段故事。
從赫爾辛基直飛 Ivalo,選擇跳過一般人都會去的 Rovaniemi,因為對聖誕老人沒興趣。
在小爛台灣,冬天不下雪,房屋沒煙囪,你說你有對聖誕老人有多著迷,我很難相信。
我不喜歡為了要去 Rovaniemi,就編織一些讓自己聽到「聖誕老人」就好興奮的假情緒。
Ivalo 街上的雪有點兒深,丹尼拖不動行李,遂暫時停在這棟藍色屋子前面,喘口氣先。
沒想到正在屋前剷雪的老伯,見狀逕向我們走來,並將丹尼的大背包給放在大雪鏟上。
然後微笑老伯一言不發,默默自顧自地幫我們將行李給「拖運」至前方的巴士候車處。
寒冷的極圈,暖心的舉措,彼此雖一句話也沒說,卻遠比聖誕老人帶來更真摯的感動。
不用在 Rovaniemi 花錢排隊合照,Ivalo 雪鏟老伯,就是我的聖誕老人,真正的雪天使。
聖誕老人離去的背影太溫馨,雪鏟似已化身馴鹿拉的雪橇,我的芬蘭瞬間童話了起來。
這間淺色屋子正是往 Inari 巴士的「候車亭」,不必東張西望找了,外頭並無公車站牌。
此時,見窗內一位東方面孔的女士朝我們頻頻招手,示意我們可以進來這家餐廳坐坐。
原來女士是來自花蓮的同胞,偕先生及女兒來旅行,丹尼這才想起在 Ivalo 機場曾見過。
李女士對無產階級十分好奇,得知我們是從 Ivalo 機場搭計程車而來,便詢問車資多少。
她們一家三口來此的方式很特別,是跟機場前某家飯店的接駁車議價、搭順風車來的。
同她女兒討論過後,一致結論是,大家都做過功課,的確從機場到 Ivalo 市區沒有巴士。
李女士推薦我們點 fish soup 來喝,熱呼呼的魚湯不僅便宜,還採空碗的自助盛裝方式。
後來回到赫爾辛基,去市場喝知名的魚湯,都比不上 Ivalo 這家「候車亭」的料多味美。
邊吃邊聊,與親切的李女士一見如故,當下談了許多,待之後版面留白時再慢慢敘說。
計程車資,26.3 - 13 (香港人分攤) = 13.3 歐;剛剛魚湯 + 咖啡 + 肉桂捲,共 10.1 歐。
值得記錄的是,「候車亭」廁所水龍頭為感應式斷水,之前從未見過,算是開了眼界。
Gold Line 巴士車資兩人共 16.4 歐,可刷卡,全車都是台灣人 + 香港人的感覺挺奇妙。
車程大約四十分鐘,最終巴士停在了 Inari 遊客中心的前方;同樣 Inari 也是沒有站牌的。
眾乘客拉著行李、一窩蜂地瞬間全擠進了幾步路遠的 Hotel Inari,幸好我們沒住在那裡。
我們要住五晚的 Inarin Kalakenttä 小木屋,離鎮上有點兒距離,但我們不打算搭計程車。
google map 顯示走路約需 45 分鐘左右。大背包上肩,決定就這麼拖著行李踏雪尋去。
馬路對面便是傳說中的 K-market。環視一圈,整個 Inari 大概就是這樣幾棟房屋而已了。
李女士一家人跟眾人一起消失在 Hotel Inari 的門口。這間華人聖地,吾避之惟恐不及。
雪花飄落中,滿地潔白;Inarin Kalakenttä 須先向北走一段,再繞進東側的銀色森林裡。
適才李女士和咱在 Ivalo「候車亭」談天時,先生和女兒在餐廳外頭拍照玩雪好一陣子。
李女士挺好奇我們倆為何對難得的雪景無動於衷,可我當過雪山飛狐的往事不太好說。
通往原有預訂後又取消的 Hotel Kultahovi 岔路口,尚有另一間規模較小的 SIWA 超市。
續經過一座橋,橋下的河流流向 Inari 湖,不過現在全都被大雪給封埋,分也分不清了。
共乘計程車的香港情侶要在 Hotel Inari 住三天,李女士則是兩天,之後轉往 Rovaniemi。
當他們知道咱要在 Inari 待五天的時候,均覺不可思議,因為他們認為兩三天就夠久了。
五天不算什麼,實際上咱還有延長三日的 Hotel Kultahovi、不看極光誓不還的焦土備案。
李女士問,「Inari 這裡什麼都沒有,不無聊嗎? 要玩什麼?」這個問題真的問倒我們了。
SILDA Museum,薩米文化博物館,五天內我們只有今日初到與離去時經過,沒進去過。
過了 SILDA,由此 Sarviniemi 指標處右轉,即通往咱極光基地 Inarin Kalakenttä 的路。
「什麼也不做。」這是我們給李女士的回答;對咱來說,遠離人群,就是最棒的事情。
在北極圈的結冰湖畔靜靜生活五天,與參加活動盡情「玩」樂相比,你覺得哪個比較好?
當然,許多人認為出來玩,就是要看得愈多、玩得愈多、甚至吃得愈多,這樣才充實。
可惜我們已不這麼想;出門旅行,我可以看得少一點,但要看得仔細一點、透徹一點。
我可以玩得少一點,但我希望我的心靈能夠在一次次的旅行中,得到洗滌磨淬的昇華。
這一片白雪森林之美,我想已毋需我多言;李女士聽完我們的解釋,點點頭若有所思。
不過聽到李小妹妹第一次國外自助,就帶父母勇敢挑戰北極圈,也是值得肅然起敬的。
背包太重,行李難拖,路途遙遠,走走停停;忽然一輛車從後駛來,停在了我們身旁。
原來是送信的郵差,郵差先生好心問我們要去哪裡,但並沒有要給我們搭便車的意思。
就像一盞明燈,郵差先生為咱指引了方向,其實也就一條路,而且我只說了 cabin 而已。
郵差駕車離去,四下又只剩雪白孤寂;且繼續拖著行李,向我們的極光夢想奮力前進。
Inari, Baltic Sea ৫ Northern Ligh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