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om the Great Ocean Road to Tasmania ~ 30
酒杯灣、搖籃山之外,我想塔斯馬尼亞留給我最美的印象,便屬 Ross 小鎮的幽靜時光。
近聞我們最鍾愛的挪威,風行起一種名為「慢電視」(Slow TV)的節目型態,頗受歡迎。
最著名的例子,是忠實紀錄火車從 Bergen 行駛至 Oslo 的車頭所見景象,長達七小時。
或是拍攝 Hurtigruten 郵輪沿途景色,沒有旁白,好比是一場 134 小時的挪威海岸巡禮。
坦白說,放眼全世界,吾認為也只有挪威有這本錢,因之剛柔並濟,方讓人百看不膩。
但其實節目之真諦,是希望人們改變想法,去觀察並欣賞生活中真實的「緩慢」步調。
因為我們的社會太「速食」,凡事太講求效率及功利,終日將 CP 值掛嘴邊,俗不可耐。
久而久之,匆忙的人們,忘記了生活的原貌、忽略了微小的細節、喪失了感動的初衷。
所以 Slow TV 的哲學便是藉由沉靜時的反思,於舒緩中導向生命的反璞、靈魂的歸真。
今日見了 Ross 小鎮,亦令我有此等感受;如同門外狗兒的等待,不急不徐,愜意流淌。
這是另外一家 bakery,與適才宮崎駿 Ross Village Bakery 的門庭若市,如若天壤之別。
一項有趣的劃分法,說 Ross 若以十字路口為中心,則可區分為 Four Corners of Ross。
四個區域各有其不同之意義;譬如我乃瑋身後的這座 Catholic Church,象徵 Salvation。
與教堂相對的 Man O' Ross Hotel 則代表 Tempation;飯店建於 1831,亦為歷史古蹟。
路中央為陣亡將士紀念碑,上頭塑像乃 Ross 小鎮第一位為國捐軀的士兵 A.E.Fitzallen。
該員於 1902 年在南澳的 Elandsfontein 服役時,因傷寒而死,年僅 20 歲,非參戰陣亡。
或可推論,塔斯馬尼亞實屬遠離是非的化外之境,否則斷不會如此慎重紀念一名士兵。
而一旁的 Town Hall 涵義則是 Recreation;這我不太懂,我只知 Town Hall 後面有廁所。
左側街角的房舍為 Former Jail Site,意味 Damnation;我們慢慢還原 Ross 的真實面貌。
原來 Ross 在 1821 年時,僅是因軍事性質而建立的一處兵站,爾後才發展成村莊規模。
當時的長官 Governor Lachlan Macquarie 途經此地時的一段話,成了 Ross 地名來由。
他說,「我命名昨晚經過的地方為 Ross,以紀念蘇格蘭 Loch-Lomond 的鄉村別墅。」
「麥考利河右側的部分,像極了蘇格蘭的阿蓋耳平原(Argyle Plains),看起來美極了。」
這麥考利河(Macquarie River)八九不離十跟這位 Macquarie 有關,一切麥考利說了算。
撇開 Ross 曾有的軍事背景不談,趁著四下無人、寂靜清幽,先去尋訪一座美麗的教堂。
初見聯合教堂(Uniting Church),便深深為之所吸引,感覺好似一幅畫,寫實卻又虛幻。
黃色砂岩的造型,透著復古的歷史感,同時又帶有一絲童話的想像,這教堂很不一樣。
塔斯馬尼亞歷史最悠久教堂之一,建於 1885 年,屬衛理公會派(Methodist/Wesleyan)。
To the Bridge 的反方向,這時走來了兩位祖國同胞,令我們對荒涼的另一端頓生好奇。
詢問之下,祖國同胞悠悠吐出「女性工廠」幾個字,然後搖搖頭說,沒有什麼可看性。
原來更過去一點兒就是 Female Factory 遺址,不過我們對工廠也沒興趣,就沒去看了。
正確地說,Female Factory 應為「女囚」工廠,因為塔斯馬尼亞曾是流放犯人的孤島。
雖集合著糾雜的拓荒史,如今 Ross 的空氣,依然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似地平靜單純。
就像山丘的教堂,世事與我何干。漫漫歲月裡,唯一變化的只有樹葉蔓草的枯榮興衰。
欣賞完如詩如畫的聯合教堂後,心滿意足轉往 Ross Bridge,未想河邊美景更讓我驚豔。
Sandstone 蓋成的 Ross Bridge,建於 1836 年,為澳洲目前仍使用中第三古老的橋梁。
一旁石墩上有兩隻袋鼠加以認證,為澳大利亞 National Engineering 之不朽 Landmark。
橋上刻印著往 Hobert 及 Launceston 南北兩大重鎮的距離,顯見戰略要衝之樞紐地位。
清風徐徐,橋上的時空益覺緩慢。遠眺樹影間淡黃色的聯合教堂,塵俗煩惱盡皆沉澱。
儘管外觀非驚世之作,甚至有些普通,Ross Bridge 仍被譽為塔斯馬尼亞最美麗的橋樑。
待走至橋下的草叢間,始知 Ross Bridge 之美,是美在平凡的和諧,美在永恆的銜接。
小巧迷人的 Ross Village,令人流連忘返,甚至一度有點兒後悔未在此鎮安排住上一晚。
可走回停車處時,遠遠就聽到教堂旁有祖國同胞大聲嬉鬧,寧靜破滅,只得黯然遁逃。
緩速駛離,心中仍有若干不捨。小爛車輪胎邁過百年古橋後,正式與這清秀小鎮告別。
本來還想趁著天氣不錯,再往南奔赴下一個小鎮 Richmond,但這一回我們已吸取教訓。
鑒於冰島追逐太陽來回奔波,導致過於疲勞,本次塔斯馬尼亞之旅決定不再逆天而行。
儘管今日預定落腳地 St. Helens 天候預報不佳,為免勞頓,還是及早前往,隨遇而安吧!
一路北上又至往東岸的岔路口;澳洲為右駕,所以右轉的十字路口待轉區長這個樣子。
貫穿塔斯馬尼亞南北的國道一號又稱 Heritage Highway,意指此路串連許多歷史小鎮。
Detour 去了一趟 Ross,終於要東向 St. Helens,只是未知那火焰灣是否真能赤色漫遍?
✧ 那時候,我只剩下勇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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