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ong of Ice and Fire ~ 34
「海外有一國土，名曰傲來國。國近大海，海中有座名山，喚為花果山。」《西遊記》
感盤古開闢，三皇治世，五帝定倫，世界之間，遂分為四大部洲，本篇單表東勝神洲。
循國道一號往東，進入 Hella 鎮區；後來認為，Hella 才應是金圈定點放射的理想中心。
冰島行車還挺常見 hitchhiker 的，但如今我們的想法是自己可以、就儘量不要麻煩別人。
雖然 Hella 得以作為進可攻、退可守的中軍主帳，但嚴格說起來，四周仍是太過於荒涼。
這個評價對於 Hella 顯然不盡公允，除了雷克雅維克、阿庫雷里，冰島又有哪裡不荒涼?
再經過 Hvolsvegur 小鎮，連個小鎮都能毫無特色至斯，但大夥兒仍一股勁兒追捧冰島。
西人島(Vestmannaeyjar)，Westman Island，有些死忠冰島迷會搭船一遊，但我不是。
Seljalandsfoss 接近中，2010 癱瘓歐洲航空的艾雅法拉(Eyjafjallajökull)火山亦已不遠。
看見了! 青綠高原的邊緣，垂掛著一絲白絹，那兒便是塞里雅蘭(Seljalandsfoss)瀑布。
越過惡水上的大橋，請左轉 249 公路；然地形單調成這樣，就算三歲小孩也很難迷路。
氣象預報畫著這個區域會有太陽，可目前看起來雲量仍然不少，對冰島持續不甚滿意。
世人遊記只會隱惡揚善，光告訴你 Seljalandsfoss 瀑布有多美，卻不說之前有多麼難堪。
實際情況是，雷克雅維克以東，Seljalandsfoss 以西，超過一百公里無風景的太平天國。
也就是說，若以時速 100 公里，從雷克雅維克得開一小時才能看到這像樣點兒的景色。
況且老實說，如果把著名的 Seljalandsfoss 瀑布給抽離，則眼前這片風景根本不足為奇。
不過 Seljalandsfoss 在冰島景色中名列前茅，且難得荒野還有廁所可上，絕對值得一遊。
Seljalandsfoss 垂直高度 60 公尺，若非水濂洞加持，這等瀑布在挪威跟路人沒啥兩樣。
挪威路上隨手一抓，這種等級的瀑布就一大把，我幹嘛還特地千里迢迢跑到冰島來看。
可妙就妙在花果山下的瀑布後頭，竟有個水濂洞，於是成就了路邊攤小販的商機無窮。
瀑布又稱「牧羊瀑布」，只因從前這兒原是牧場，這名字顯然沒「水濂洞瀑布」響亮。
說到牧羊，則不得不提 2015 參與坎城影展的電影《羊男的冰島冒險》(Hrútar / Rams)。
這是冰島自家導演 Grímur Hákonarson 拍攝的電影，畫面寫實、孤獨無助，非常冰島。
相信我，電影裡絕對沒有宣傳中所說「捕捉冰島的絕美風光」，唯有蒼天不應的孤絕。
如果你想認識真實的冰島，而不僅是篩選過的觀光景點，那麼這部電影確有其可看性。
環境之嚴苛、氣候之惡劣、生存之無奈，牧羊人的故事，旅行過冰島，更能感同身受。
話說東勝神洲花果山中一群野猴，某日順澗爬山，直至源流之處，乃是一股瀑布飛泉。
「一派白虹起，千尋雪浪飛。海風吹不斷，餘流潤翠微。潺湲名瀑布，真似掛簾帷。」
西遊記作者吳承恩果然妙筆生花，描寫水濂洞形態之栩栩如生，與 Seljalandsfoss 無異。
眾猴拍手稱揚「好水，好水！原來此處遠通山腳之下，直接大海之波。」花果山實境秀?
澗邊又道「那一個有本事的，鑽進去尋個源頭出來，不傷身體者，我等即拜他為王。」
連呼了三聲，無人敢去；忽見叢雜中跳出了我乃瑋，應聲高叫道「我進去，我進去。」
瞑目蹲身，將身一縱，逕跳入水濂洞瀑布泉中。忽睜睛擡頭觀看，那裡邊卻無水無波。
只見洞內正當中有一石碣，碣上有一行楷書大字，鐫著「花果山福地，水簾洞洞天」。
沒想到吳承恩筆下那虛擬的神魔世界，居然在遙遠冰島的 Seljalandsfoss 真實地存在著。
「刮風有處躲，下雨好存身。霜雪全無懼，雷聲永不聞。煙霞常照耀，祥瑞每蒸熏。」
好個「雷聲永不聞」，比喻得真維妙維肖，形、音、意兼具，無愧中國文學四大奇書。
仙山福地，古洞神洲，不伏麒麟轄，不伏鳳凰管，無拘無束，自由自在，乃無量之福。
陽光忽顯忽逝，彩虹若隱若現。許久未見像樣般景色的我們，有點兒按捺不住的興奮。
行前早知欲接近水濂洞瀑布，必須穿著雨衣，否則走一趟下來，弄得一身濕是免不了。
可當下著實被 Seljalandsfoss 的氣勢給沖昏了頭，等想到穿雨衣的時候，早已經來不及。
所以我們就沒有走到瀑布的最下緣，更近距離地直接感受雷霆千鈞、醍醐灌頂的兇猛。
因為光站在瀑布的外側，飛濺的水花其實已然將全身籠罩，就算不想也難逃濕情畫意。
瞧我乃瑋的穿著，便知七月夏季的冰島一點兒也不熱，甚至可說寒冷，尤其狂風吹來。
因此若是全身濕透，在冰島這種低溫下，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得盡量保持僅存的乾燥。
剛到的時候，風並不大，瀑布還挺正常；可後來風力逐漸增強，瀑布也開始抖了起來。
從天而降的水柱像一頭控制不住的狂野水龍，左搖右擺，無法預測，所以也無從閃躲。
且循七色虹橋入內，注意腳下溼滑，一探美猴王發跡之地、吸取日月精華的福地洞天。
神龍擺尾，澗水奔流，真似滾瓜湧濺；青山岩下任他頑，綠水澗邊隨洗濯，亢龍無悔。
「大造化！大造化！」雲遊海角，峰頭之前聽虎嘯鳴，遠涉天涯，石窟之內觀龍出入。
♞ Eternity in Icela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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